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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驱逐艾滋男童的2015(二)

上传时间:2016-01-02 18:55:51文章来源:搜狐新闻

三、红丝带
坤坤就读的红丝带学校,前身是临汾市第三人民医院(主要治疗传染病的医院)的艾滋病分区——2003年“非典”时期,因这里位于城市下风口,且远离城区,曾被用作专门治疗“非典”的病区。
2004年“非典”过后,病区被延续下来。医院将住在市区的艾滋病人送来进行专门治疗,并将此处起名“绿色港湾”。彼时的“绿色港湾”,砖墙都还没有抹水泥,成片裸露在外。病区周围,则是林立的公墓。
现在在学校接受教育和治疗的胡泽涛、苗苗、翠翠等几名小孩,于2004年10月入住“绿色港湾”,成为这里的第一批病人。学校主任乔吉平回忆,孩子们刚来的时候病得特别厉害,“发烧、没法吃饭,身体状况非常差。”
孩子们接受治疗后,如何受教育成为迫在眉睫的问题。
开始时,医护人员自发成立了“爱心小课堂”,轮流对孩子进行辅导。孩子们就住在由
病房改成的宿舍里,吃穿教育费用,由临汾市第三人民医院出一部分、职工集资一部分。
渐渐的,孩子越来越多,医护人员精力、水平有限,“爱心小课堂”逐渐开始对外招收专职教师。
为了找到老师,招聘时会把环境说得比较模糊,有些老师来了了解了情况,没几天就走了。乔吉平记得,曾有一名女老师,上课时戴着口罩和手套,穿得好像进入了辐射区。
病区所在的东里村也对这里颇为排斥。医护人员们常常拿着资料普及艾滋病毒的知识,但病人们去洗澡理发,一说是这儿的,村民都不让进。为了孩子们,医护人员只能买来工具,让食堂的李师傅帮忙理发。
那会儿,学校没有围墙,也没人敢来偷东西。现在,人们逐渐了解艾滋病的传播,学校丢东西成了常态,甚至地里的菜也常常被偷。
2012年,由“爱心小课堂”演变来的红丝带学校,被收编为卫生局管辖下的教育机构,获得9个编制。在编老师的工资由财政局发放,师资力量逐渐完善。
但相比普通的九年义务教育学校,红丝带学校又有其特殊性,这里的孩子每天要吃药、抽血化验和接受治疗。
之前,校长希望在这里挂上高中的牌子,多次协商却未能获批。后来学校与临汾市重点高中——第三中学沟通,自己作为三中的“红丝带班”,学籍也并入临汾三中。
教育渠道打通,资金问题却始终伴随左右。乔吉平曾去有关部门为教师争取“特教学校”的工资待遇补贴,但工作人员回应,“国家层面上‘特教学校’只有聋哑、残疾,你们不属于这个范畴。”
目前,依靠社会募捐和民政局拨款,孩子们的日常吃喝和编外老师的工资可以勉强维持,但一年近100万元的开支,让学校建设常常捉襟见肘,这里唯一的乒乓球桌上,看不到球网和球拍。
刘丽萍老师说,现在最想做的是能让坤坤回去和爷爷过一个春节,但这笔开销,学校却负担不起。
大家担心,如果哪天某个孩子病情加重,治疗费用都会成为问题。
四、未来
很多孩子刚来的时候,对家庭都没有概念。
“如果和父母在一起生活了几年,会明白失去父母的痛。但如果生下来后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,他们没有母亲这个概念。”
一次,刘丽萍问坤坤,“你的爸爸呢?”“我的爸爸死了。”在坤坤的认知中,不理解“爸爸”是什么。
在学校生活久了,孩子们才慢慢理解了家的概念。
刘丽萍老师觉得,孩子对自己身份的认同很重要。一次,她问一年级的孩子,“知道为什么每天要吃药吗?”“知道,因为我身体不好。”刘老师继续问,“什么原因导致的你身体不好需要吃药呢?”“因为我们是携带者。”
在坤坤的药盒里,装了3瓶药和2块咬了一半的月饼。他说,药是苦的,那2块月饼,或许才是他吃药的动力。
如今,红丝带学校共有一年级、五年级两个年龄段的18名孩子,和16名读高中的孩子。
学校的作息时间和普通学校相同,老师根据教案授课,但具体教学会因人而异。乔主任介绍,好学生和差学生的差距很大,“针对好学生,教好学生的进度,针对差学生,教差学生的进度。”
“为什么要设立高中,我们想过很多。”在乔主任看来,读大学是这些孩子的唯一出路,“现在有四五个小孩学习成绩还不错,应该可以考二本。”
在他的规划中,如果考上大学,学校必须要在资金上给予支持。“34个孩子中,基本上都是单亲,有三分之一是孤儿,父母健在的只有几名。到他们家里去看看,家徒四壁,院里都是杂草,根本无法读大学的费用。”
乔主任相信,只有让孩子们顺利地把大学读完,将来在社会上才能有立足之地。而现在,坤坤的学习能力是最差的,乔吉平相信,在不久的将来,坤坤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,最终融入这个社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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